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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事
- 2024-11-25
- 3
“我今天起来感觉特别绝望,有强烈的自杀的想法和冲动。看到桥就想要跳下去,今天还站在工地的楼顶准备跳下去,后来被一个师傅给制止了。您看这种自杀冲动的出现跟我做脱敏治疗有关系吗?”
“我早上起床后,脑内又出现了自杀的想法……我认为是跟昨晚做的脱敏治疗有关系。脱敏治疗做得挺难受的,还引起自杀的想法。而且秋天情绪波动大,大夫减药也不轻易减呢。何况还做这种让人回忆起创伤的脱敏治疗。我自己认为脱敏治疗起码不适合我现在做。您怎么看呢?”
两次脱敏治疗的次日,葛菲出现了试图自杀的想法、行为,于是她分别给心理咨询师粟超、于天一发送了上面的信息进行求助。
就在她第二次发出求助信息的10天后,也就是2021年10月22日早上8时许,她被发现从小区单元楼18楼天台“自主高坠死亡”。那是她过完33岁生日的第三天。
“我很诧异,因为从各项指标看,她现在状态是越来越好的。”得知葛菲的噩耗后,粟超多次向葛菲母亲杨敏解释。粟超是于天一的督导,也是葛菲最主要的心理咨询师,前后为她做了6年心理咨询。
一个月后,杨敏将粟超、于天一所在的北京明心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明心公司)告上了法庭。
经历了近两年的漫长审理与等待,2023年11月13日,该案一审宣判:葛菲自杀死亡系外在因素与其内在病症相互作用的结果,其中案涉咨询行为,即两次脱敏治疗是次要原因,被告应对原告因葛菲死亡产生的合理损失承担30%的赔偿责任。
杨敏告诉记者,一审判决结果公布后,双方对判决结果都不满意,分别提起了上诉。今年3月和6月,二审两次开庭审理,目前判决结果尚未公布。
过去两个多月,记者查阅了该案的相关材料,还梳理了六年间葛菲和粟超在心理咨询室中的大量录音资料和咨询笔记,发现某种程度上,葛菲最后自杀,是最残酷的自我攻击,也是自我价值垮塌的外显。
而帮助来访者建立价值感,也是心理咨询师的责任所在,它关乎如何帮助一个人发掘内生力量,看到自身价值,从而完成精神成长。本案中的心理咨询师是否扮演好这个角色,还有待法院判决。
近些年,心理咨询行业快速扩张,也伴随着一些问题出现:心理咨询行业主管部门不明,自律和监督机制欠缺,心理咨询服务没有统一的执业准入标准,咨询师资质难定,收费标准模糊,导致普通市民在寻求心理咨询服务时面临着选择困境和健康成本。
当大众对心理服务需求日益高涨,面对商业利益与人本主义的冲突,我们如何维护人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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